他有倾城之姿,他有仙人身段,他还有救人的本领,天下的人,他想杀的,多数都可以如愿。
他什么都有了,唯独……唯独没有过往。
他往前走,不知去处。
他垂头望着脚下,脚下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泥泞……而他,着一身清白,如月白衫,却一脚踩在望不到尽头的泥泞中——这是他的路,他脚下仅有的路。
他如行尸走肉,只知道一步一步往前走,仿佛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僵硬着他的这一生。
他走过了街道,无人的街道,道路两旁,紧闭的门扉。
在全城禁严的大扫荡中,贩夫走卒早已经归家,商铺酒肆也早早关上了大门,没有人愿意惹上莫名的是非。
清冷的街道,一眼可以看到尽头,空空荡荡。
他转身,进了未名的巷子。
巷子里散发着破旧和恶臭。
这里是整个淮安城最贫困的下九流聚集的地方。
恶臭、脏乱,是这里的常景。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此时此刻,却也没了人影。
他站住了脚,硕长的身子,就立在一团恶臭之中,他没有回头,却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跟了一路了。”
巷子口外,两道身影,女子抬起手来,向着一旁的大汉摆了摆手,便径自一人步入那恶臭之中。
黑暗的巷子,唯一的光,被这道巷子口步入的人,挡住了。
女子举伞,踩着同样泥泞的恶臭,缓步踱到了那巷子里白衣的男子身后,一把油纸伞,遮住了漫天的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