腋毛起初是油亮的。后来,结晶了一层灰白的黏糊糊的东西,于是变得晦暗不清。长久未清洗,靠近的时候,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臭味道。
这两处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孙山岗偏偏表示出极大兴趣。
他会找来各式工具对那两块“试验田”进行探究,把本就混乱不堪的腋毛搞得更加混乱。
比如,他会把一张纸卷成一根笔杆状的东西,顶端撕成条状,让它成为一把刷子,然后,拿刷子轻轻拂过冯明辉的腋窝,细致,专注,一丝不苟,就像文物工作者清洗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他的耐心和孜孜不倦让古况惊叹。
这时的冯明辉,会痛苦或幸福地把身体扭来扭去。说痛苦,是因为古况确实看到了他脸上显露的痛苦模样,配合表情,他会把自己的身体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扭来扭去——两副手铐、那条打了石膏的伤腿成为事实上的三点,固定着冯明辉身体的平面。于是,他的扭动只能对逆来顺受构成一种缓解,因为他根本逃脱不掉,当一个胳肢窝在身体扭曲到最大限度权且隐藏起来时,另一个胳肢窝则会互补般更舒展地露在外面。这样,极度痛苦的冯明辉不得不背弃医嘱去动他那条已是粉碎性骨折的伤腿,就像拔下一颗已钉牢的钉子以让身体松动。说幸福,是因为孙山岗把力度减至最轻的时候,尚能承受的冯明辉会尽力克制,在微皱眉头表明抗拒后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至多发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呻吟。这恰恰是孙山岗最为追求的效果,即如百般磨砺锤炼某种技艺,而呻吟是衡量这种技艺的一个指标。于是,古况惊异地看到,只穿一个三角裤头的冯明辉,裆部的那团东西居然会膨胀、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