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担心起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几乎不受压力影响,即便在高压情况下也能保持专注和冷静。竞选过程对身心造成的损害要比我敢于对自己承认的还要严重,家人和好友就更无从知晓了,而这件事是本不应该如此熬人的。我离开丹尼斯的住处,回到自己的家,花了一些时间对发生的一切做了一次盘点。这是一份很重要的工作,也是一个很重大的头衔,但是这毕竟不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是与薇罗和儿子们在一起,与纽约的女儿们在一起,与我的父母、妹妹、朋友在一起。归根结底,所有这些压力都是由一份工作而起的,我对自己发誓,要尽力客观全面地看待这件事。
唯一一次在董事会面前发火,是在最后一次与他们面谈的时候。在长达几个月的面谈和演示会之后,他们安排了一次会议,于一个周日的晚上在帕萨迪纳一家酒店的会议室召开。到场后,我得知他们下午在一位董事会成员的家里会见了eBay首席执行官梅格·惠特曼(Meg Whitman),此人是当时除我之外的唯一一位主要竞选者(其他四位有的自动退出,有的已被淘汰)。那一刹那,我终于对整件事忍无可忍了。我不能相信还有什么信息是他们不知道的,还有哪些问题是没有被反复彻底地回答过好几遍的。我希望这个阶段能尽快结束。这家在半年的时间里一直前途未卜的公司——如果加上迈克尔去留未定的那几个月便更长了,更需要这个阶段尽快终结。董事会的一些成员就是没法理解这一点,而我的耐性已经达到了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