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疑云箭头锋利指向一个人,周元鹤轻抬眼皮,台下的丽影无疑是美的,烛光旖旎也难遮住因娘浓墨重彩的美。
像史书工笔,五官线条勾勒,无一不是巧夺天工,尤其是在珠光凌凌下,煞是动人。
可对着他,却总是淡漠的像神龛中的假面佛像,泥胎木塑的静默。仿佛情爱两字,摧折心肝,受影响的只有自己。
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的好因娘,乖巧的可怜,也瞒的他这样彻底。
太皇太后难得见皇帝震怒,黑瞳里蕴了骇浪惊涛,偏又压进了胸腔里,极尽忍耐,像极了隐忍蛰伏的恶鬼。她索性主持大局,俯瞰台下:"秀雅如今在何处?"
一旁的总管太监连忙应声:"回太皇太后,就在浣衣局。"
"带过来。"
太皇太后精神矍铄,虽面有细纹沟壑,可梳了鹅胆高髻,杭绸上呷着龙团胜雪,一派皇家风范,有历三朝风云之派。
人人风声鹤唳,生怕自身牵引了进去,低了头颅不语。
越容因静静的看了秀雅鬓乱钗横,狼狈的被押了上来,如引颈受戮的哀鹤,仓惶求饶:"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皇上恕罪。"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太皇太后啧了她一句,沉声:"好歹也是皇后生前的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