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对了妻吆喝了两三句之后,他觉得刚才的不高兴渐渐的没有了。而且他又似乎感到他的妻真是爱着他,于是他又与她和解了。
到了第二天,他要上学校去的时候,他对于外出期间的事情又有点忧虑了。规定了时间,一定往学校里去,觉得不很放心。他看见妻预备他往学校里去,拿出洋服来,用毛刷去刷尘土。
他赫的生起气了。他的妻想把他送往学校去,她的动机,在他似乎看得很清楚。他突然的夺过洋服来,抛在院子的地面上,说道,“还要往什么学校去!”
他那时正在做一点考据的工作,因此不能不常往图书馆去;但是现在连这个也不能做了。他很有自信,不至于为了妻的缘故,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毁坏掉的;但是现在却开始毁坏了。
他于是比以前更常常想到离婚这一件事了。真不愿再妒忌了;但若想不要妒忌,那便除了不出门之外别无方法。然而住在家里,就不能赚钱,也不能研究学问。
一个男子,缠住在妻的身边,了结一生;这种事情能行么!
请便罢。C要来只管来。倘若看中了她,就贴上签条奉送罢。他这样想着走出门去,但仍然总想回家,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
在讲授时间,他时常拿出时计来看。C若在场,他还能安静的讲授,但是教着另外的一班,或是C告假的时候,他就不能安心的讲了。时间以外的要求,他尤其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