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乔气得浑身发抖,忽然仰起脸来,瞪着桓济咬牙道:“诛心之论空口无凭,二叔说我父兄忌妒,那二叔何不是日夜防着长房?若不然,为何让您的乳娘向宫里通了消息求娶公主?”桓济被她说中心事,脸上一黑,骂道:“你这小蹄子赤口黑白……”
司马曜熟知桓家事,听到这里便再明白不过了,不免佩服桓乔的胆识。须知自南康公主病故后,桓温决意让次子桓济袭爵。这次新安公主下降,为了安抚长子,听说原本桓温是奏请让长孙桓平尚主。褚太后与南康公主过去交好,某夜忽得一梦,南康公主泪流满面地说不忍看侄儿娶亲在叔父之前,太后便做主让公主改尚了桓济,如今看来这个变故还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都住口!”桓温面色微变,忽然开口道,“公主到了没有?”
桓济不敢造次,恨恨道:“公主的车舆还在府外,理应由大哥身为仪官奉召接驾,可这会儿却找不到大哥了。”桓温万万没想到儿孙平日里私下这些阴暗勾当,已是双手冰凉,气得呆了。但他终究是身经百战之人,一生经历过多少惊风骇浪,这时身上一颤,冷静了下来,吩咐道:“去把玄儿叫起了。让他去迎公主的车舆。”桓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小六去?”桓温冷笑一声:“若不让小六去,今日的危局何解?人家就等着桓家的今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