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不少沉湎在物之世界、醉心于经验物利用物之人,已替自己在此岸或彼岸构建出理念王国,以便当虚无侵袭之际可在其间寻得慰藉安宁。他们在理念世界的门前脱掉日常人生的鄙俗外套,披上圣洁罩袍,以能瞥见本原之在或必然之在而自鸣得意;但他之人生与其毫无关联。对他来说,甚而宣称自己意欲如此也令他无限欣慰。
此类人所虚设、想象、鼓噪的“它”之人类根本不同于那生机盎然、在其间人们相互称颂“你”的人类。最神圣的虚妄乃为偶像;最高尚的伪善情操即是堕落。理念既不屈居在我们身内,也不君临于我们头上;它们活跃于人之间,亲近人,毗邻人。那不能倾吐原初词之人可悲可怜,然那用枯涩概念称述理念之人更可痛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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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述的三个实例[1]之一——艺术——业已清楚地表明:直接无间的关系包含有对与我相遇的“你”之作用。作为人真性活动的艺术决定了形式之转化为艺术品的进程,惠临的形式因与人的相遇而充实自身,她由此便莅临物之世界。在此间,她持久地活动,常常地演变成“它”,然同时又满怀喜悦地不断复归为“你”。她“化身为形”,其形体从无时间无空间之“现时”洪流中飘然而下,进抵实存的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