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故深没说话。
冯卿安嗤笑一声,径直仰头喝下这酒。
一整杯烈酒下肚,冯卿安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都要流出来。许故深叹息一声,轻轻在她后背拍了拍,帮她捋顺气息。
好不容易气息缓了下来,冯卿安抬眸望着许故深,长舒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你说得对,我想逃。”
她想逃,她就是该死的懦弱胆小,冯执涯一步步将她逼到绝路,她毫无反击的能力,她受够了命运被人捏在手心里把玩。她想逃,逃离盛燕王宫,逃离奕州别苑,逃得越远越好,逃到没有冯执涯的地方。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敞开心扉,只是,她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值不值得她这样做。
她从未相信过任何人,虽然许故深是淮照国派来的质子,需要依附哥哥才能在盛燕国占据一席之地,而且他心思深沉,绝非表露出来的那样。但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因素,只有他,一次又一次帮过自己。
只有他。
他是她能否逃离的最后希望。
不敢说完全信任他,但经过他这几日的照顾,和他并未向冯执涯透露自己的行踪,她忍不住,想要相信他一回,相信他会继续帮助自己。
许故深一默。他何尝看不出冯卿安的心思,他并未立即回复什么,而是给自己倒上酒,这才意味深长道:“后天,王上便打算启程回弦京了。”
冯卿安心头一震,意识到如若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这便是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