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民众开始抗议这淋漓的鲜血,它流入排水口,引来野狗出没。人们在考虑强制拴住狗,考虑轮换行刑设施。在玛德莱娜、埃拉溪以及皮克普公墓附近的居民因为渐渐腐烂的尸体发出的臭味而提出抗议。他们也担心地下水受到污染,生怕因此染上疾病。巴黎需要更多的墓地。在古老的玛德莱娜教区,由本笃会修女们种下的菜园被挖出,挖出的大坑有十英尺深,然后用手推车运来生石灰填上。在这里,有一段时间,被斩首的尸体,就像是从屠宰场里运来的垃圾一样,被草草掩埋在万人坑内。
大量的鲜血在流。每天最多有五十人在断头台上被斩首,那就是三百升鲜血。等到轰轰烈烈的场面过去,爱凑热闹的人就会徘徊在广场上,鲜血粘在他们的鞋子上。他们就这样将血迹从整个城市一直带到自己家的客厅里。而太阳一出来,一旦闻到热烘烘的血腥味,人就会感到恶心。柳条筐不再像从前那样经久耐用了。他们行刑所在的地面,因为血太多而被泡软了,干燥后就会裂开。七颗人头放在一只柳条筐里实在太多了。夏尔对额外增加的柳条筐要求提供更多的资金,同时要求增加一名助手,好让他在七次行刑之后清洗断头台。恐怕不能让即将处决的人看到那么多的鲜血,他们一定很虚弱和恐惧,而把他们绑到木板上则要艰难得多。可富吉埃认为把死囚绑到血污的木板上,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盯着柳条筐里血迹斑斑的头颅看,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