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文燕还在电话里唠叨。她说县城里风平浪静,唯一的谈资是我和赵文化的离婚事件。我不露面,给了人们巨大的想象空间。有人说我有可能192被谋害了。更多的人都在猜测,这次离婚赵文化付给我多少钱。一个大款,或一个影视明星如果要离婚,支付的金钱大都是天文数字。赵文化以他在幸福县的身价,要搞定和我离婚的事情,拿出来的钱也一定不会少。
我极不礼貌地挂断了焦文燕的电话,既粗鲁又悲怆。那些议论仿佛就在耳边,对我无异于又是一种羞辱。我想给赵文化打电话,可是手指抖得厉害,几次触摸到手机都像是烫伤似的缩了回来。那一组我熟记在心像宝贝般紧紧揣在记忆里的数字,此时却像十一粒子弹射中我的心脏。我的心脏千疮百孔,像一面筛子。我无比绝望地想,即使我打通了他的电话,我能和他说什么?老天!谁能告诉我,我和他说什么?说他卑鄙?说他无赖?诅咒他天打五雷轰,竟骗到结发妻子头上。和赵文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头痛欲裂。谁的脚在我的脑袋内部踢我,不止一只脚,好多只脚,像争抢足球一样狠命地踢我。
继续待在广州岂不可笑,我要回去。火车开动的时候,已是黄昏,一些房屋、田野和池塘,在暮色里纷纷向后掠去。我正在回武汉的路上,再从武汉回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