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花笺的指尖不禁微微一颤,她的心意他如何不知,然而他的心意那个人终是不会知道了。再抬头看眼前这个不曾受他一日爱慕却要被他连累一生的女子,额林布不免心疼,慢慢放回花笺,自拿砚滴往水丞里取了水,一滴滴流进砚台里。
令仪见他也不听劝阻,少不得上来,拿了块松油墨往砚台里细细磨着,额林布提笔饱沾墨汁,凝思片刻,随即往一笺信纸上疏疏写去。
令仪自嫁入将军府,竟是头一遭瞧见额林布写字。公子如玉,温润恬和,大约说的就是眼前人,令仪早不觉看痴了。
“盖说夫妇之缘,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结誓幽远。章佳氏令仪,兰心蕙质,恪守妇德,夫妇义重,如手足难分。然愚福泽无深,行将就木,不忍爱妻韶华之年,独守悲苦,谨立放妻书一道,敬告两家长辈、六亲眷属,待愚身后,令仪不必守夫妇之义,当自觅良人,另契长生,愚之所有赠予为贺。恐后无信,勒此文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