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不进去,真的吗,大卫?”他说,“那我们就试试。”
他使劲夹住我的头,就像夹在一把老虎钳中,可是我还是设法缠住他,拦住他一会儿,乞求他不要打我。然而我只是拦住他一会儿,紧接着他就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就在这一刹那,我抓住了他夹住我的那只手,把它塞进我的嘴巴,放到两排牙齿之间,使劲咬了一口,把它给咬破了。直到现在,想到这事,我还忍不住咬牙切齿哩。
跟着他就使劲毒打起我来,好像要把我打死才肯罢休似的。突然有一阵声音压倒了我们的闹腾声,我听到有人哭喊着往楼上跑——我听到了我母亲的哭喊声——还有佩格蒂。这时他走了,房门已在外面给锁上。我躺在地板上,浑身发烧火热,伤口疼痛难当,用我那孩子气的方式发疯似的哭叫着。
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我渐渐安静下来时,发现笼罩整座住宅的,是一片多么反常的死寂!我清楚记得,当我的疼痛开始渐渐减轻,我的激动开始渐渐冷静下来时,我开始觉得,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坐起来听了好久,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我从地板上爬起来,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竟是那么肿,那么红,那么丑,这几乎吓了我一大跳。我这么一动,我的鞭伤处又变得疼痛难当,使得我禁不住又哭了起来。可是这种鞭伤之痛,比起我的负疚之感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了。这种负疚之感压在我的心头,我敢说,即使我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也不会感到比这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