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冷冷地看向书吏。“哦?这么说来,你是为我着想?”
书吏大概是发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头,连忙赔了个笑脸。“我还真是为徐少卿您担忧,朝中谁不知天后向来睚眦必报,当年天皇的舅父长孙无忌位高权重,那时天后还不是皇后,他那一派的官员在言语中对天后多有不敬,之后……您看其中哪一位没被她报复呢?”
“你的意思是,反正她要把这桩案子查到底,而且一定会赖到东宫头上,我就该任由这种事发生?”
“可是徐少卿,”书吏小心观察着徐天的脸色,“我们大理寺终究得破了这桩案子,不是吗?”
“你少操心。”徐天用力一按书吏的肩膀,把他压进椅子里,“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有我呢!你只要给我守好了这里,别让什么鬼鬼祟祟的人进来翻看案卷就行。”
说完,徐天似乎失去了耐心,转身走进案卷房一旁的小门。
跨过门槛,从长长的通道穿过大理寺狱,徐天来到那座雕刻着獬豸的巨门前,左右看看,这才转进旁边的小道。沿着羊肠小道走到尽头后,他取出钥匙,打开一扇隐藏在墙上的小门,猫腰钻了出去。
徐天身材粗壮,做这些动作时却轻盈无声,每步都没发出动静,仿佛一只在抓耗子的灵活肥猫。
越过小门,是一片芳草萋萋的小院,院中,一位头发花白的绿袍官员站在一株盛开的杜鹃树下,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