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朝听到最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在她成长的经历里,从没有被哪一个人过于敏感的自尊心,折磨到这个境地。
她一开始对乐团的憧憬和热情,到了最后已变成了一地鸡毛。除了一开始美好的希冀落了空,雪朝更受挫于,现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针对她,挑她的刺。
不顺心的事情挤压在一起,总会把人心里快乐的空间也占据了,很难不变得怨天尤人一些。纵然雪朝是存了别的心思,才会用尽了法子地,求颜徵楠放她来乐团,可这份难得努力的结果,也未免太难堪了一些。
大抵是这座城市的问题,又或者是她失去了父亲和哥哥的庇佑,再没有人可以将她护在羽翼下,将那些尖酸和恶毒提前料理好了,让她十几年来一直以为世界都是太平的,道路都是开满鲜花的。
突然有一天发现了世界的真相,雪朝原本初生牛犊的勇气,也变成了质疑和愤怒,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或者人怎么可以是这样的。
好在这一切终于要到了头。
是的,要到头了,她想。
她讨厌信州这个城市,雪朝望了望天空,永远阴郁的,没有云彩的天空,闷热潮湿的夏季,一所学校里的乐团团长居然仇富清高到了公私不分的地步。
每一个人都像要教她做人,每一个人都给她一个框架,非要把她塞进去,什么为人处世,什么社会准则,无非是力量的不平等,和裹了一层又一层伦理公义的私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