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她还觉得这件事情的起因细究起来还在于她自己,当初若不是她一厢情愿地把这个貌似可怜而又可悲的小姑娘主动留在省城,若不是她默许和纵容这位看起来极其淳朴和善良的小老乡和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走得这么近,这么随便,这一对不要脸的货色怎么会凑到一块去,并干出眼下这种不尴不尬的臭不要脸的丑事来呢?虽然他和她都不是个东西,可是说到底对于这事她本人也是难辞其咎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把干柴和烈火随意堆放到一起的愚蠢之人一样,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既然自己犯了错,那么受到相应的惩罚也是应该的,对此她毫无怨言,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委屈的。
是的,待痛苦不堪地想了很久之后,她打算原谅她,正如她打算原谅他一样。她觉得自己不配去恨任何人,包括对她造成严重伤害的人,因为她只恨她自己没有做到防患于未然。她既是举轻若重的人,更是举重若轻的人,因此越是重大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就越小,这是她保存和维护自己的一种手段,一种措施,一种技巧。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意识到,她是多么难以接受自己因为承受不起巨大的挫折和磨难而轰然倒下的可怕局面啊,她是多么地要强和要脸啊,而且有时候这个脸面比性命还重要!她宁愿让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无尽的伤痛和屈辱,也不愿意让家里的人和其他所有认识她的人知道这出不折不扣的闹剧、悲剧和丑闻。她认为自己可以接受任何程度的卑鄙、丑恶和痛苦,但是却不能也不应该将这种卑鄙、丑恶和痛苦再转嫁给她的亲人和朋友,那是极不道德的,也是她永生永世都做不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