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先生们。”检察官说,“我给你们勾画了事情的线索,正是它促使这个人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杀了人,这一点我要特别指出。”他说,“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谋杀,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可以根据情节来减轻罪责。先生们,这个人聪明得很。你们听到他说话了,对不对?他善于回答,懂得语言的分量。我们不能说他是在无意识状态下犯的罪。”
我听着,听到他说我很聪明。我觉得很不理解:对普通人而言是优点,放到罪犯身上怎么就成重罪了呢?至少这让我感到惊讶。我没有再听检察官说话,直到他说:“他表现出过一丝悔意吗?从来没有,先生们。在预审过程中,这个人对自己的弥天大罪一次都没有后悔过。”说罢,他向我转过身,指着我,继续滔滔不绝地谴责我,而我却丝毫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我对自己的行为并不是很后悔,但这样猛烈地攻击我还是让我吃惊。我很想心平气和甚至带着友爱向他解释,说我从来没有真正后悔过什么。我从来只关心将来的事,今天或明天的事。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不能用这种口吻跟任何人说话。我没有权利去表现友爱,表达善意。我想再努力听一听,因为检察官开始谈论我的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