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癌症楼》的隐喻, 香港学者郁旭映有颇为全面、精辟的论述。他指出:
拿疾病当作隐喻来使用是现代政治中一种常见的现象, 如托洛斯基被斯大林逐出苏联后, 曾大量使用疾病意象来指称斯大林:霍乱、梅毒和癌症; 在阿拉伯世界, 以色列的形象被塑造成“位于阿拉伯世界心脏部位的一颗瘤子”; 在美国发动越南战争时, 苏珊·桑塔格曾指责“白种人是人类历史上的癌”。从这层意义上说, 索尔仁尼琴笔下的“癌症”的确不能被简单地理解为“某种象征”, 《癌症楼》也并不能简单地被理解成是一张反斯大林、反苏维埃的“政治状子”。《癌症楼》的深意与上文所提到的一些政治隐喻并不相同, “癌症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用来攻击斯大林或者苏维埃的意象, 它更多地是象征着人所处的一种极端的境遇, 它与索尔仁尼琴笔下的劳改营、流放地, 地狱的“第一圈”一样揭示了一种非常态的真实境遇。这种极端境遇的状况本身是一种被遮掩的真相, 而人在这种境遇中发出的反抗现实, 呼唤人性、尊严、道德和宗教的声音, 更值得我们关注。他进而从“癌症楼:异托邦”的角度对此进行了深入分析。